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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我叫林夏，搬进这个老式小区才三天。之所以选择这里，是因为便宜。一室一厅，

月租只要一千二，在这个寸土寸城的城市里简直像白捡一样。

中介当时眼神闪烁地说：“房东只有一个要求，晚上十点后不要使用任何乐器。

”我觉得这要求古怪，但没多想。穷人的选择不多，怪癖富人的便宜房子，不要白不要。

搬进来第一天相安无事。第二天晚上，我开始听到钢琴声。不是录音，是真实的钢琴演奏，

从隔壁传来的。弹的是德彪西的《月光》，技巧娴熟，情感饱满，但在深夜十一点听到，

总觉得哪里不对劲。更诡异的是，我记得中介说过，这层楼只有两户。我住的706，

隔壁707自从五年前发生凶案后一直空着。一个独居老人被入室抢劫杀害，案子至今未破。

我裹紧睡衣，把耳朵贴在共用墙上。钢琴声清晰可辨，绝对是实体钢琴才能发出的共鸣音。

难道是楼下或楼上？声音的传播有时很奇妙。钢琴声持续了约半小时，在午夜零点准时停止。

万籁俱寂，静得能听见自己的心跳。第三天我特意去物业打听。值班的是个秃顶老头，

听我问起707房，脸色顿时变了。“那房子空五年了，没人住。”他低头整理表格，

避免与我对视。“可我昨晚听到钢琴声，明明是从隔壁传来的。”老头猛地抬头，

瞳孔收缩：“你肯定听错了。可能是楼下806，那家孩子学钢琴。

”他的反应让我更加怀疑。但穷人不该有太多好奇心，我告诉自己别再追究。

当晚我熬夜赶设计稿，故意撑到十一点。果然，钢琴声准时响起。这次是肖邦的《夜曲》，

忧伤旋律在寂静中流淌，美得令人窒息也令人毛骨悚然。我屏住呼吸，悄悄打开门，

走到707门前。老式的防盗门上积着薄灰，门把手上却 strangely 干净，

像是最近被人摸过。没有光线从门缝透出。我弯腰看向锁孔——里面黑漆漆的，

但钢琴声确凿无疑是从这扇门后传来的。心跳加速，我犹豫着是否要敲门。就在这时，

演奏突然停止。死一般的寂静笼罩走廊，感应灯随之熄灭。黑暗中，

我听见门内传来细微的摩擦声。像是有人正透过猫眼向外看。我吓得倒退两步，

感应灯猛地亮起。就在灯光亮起的瞬间，

我瞥见707门底缝有一抹暗红色痕迹——像是不久前才滴落的血迹。

连滚带爬逃回自己房间，我反锁上门，瘫软在地。租约上写得很清楚：提前退租，押金不退。

那可是我仅有的积蓄。第四天早晨，我被敲门声惊醒。透过猫眼，

我看到个优雅的中年女人站在门外。“我是楼下806的业主，”她微笑说，

“听说您对钢琴声有些意见？”我开门后，

她递过来一盒精致的糕点表示歉意：“我女儿最近备考钢琴级，晚上练习打扰了。

”我怔住了。所以真的是楼下？女人目光越过我的肩膀，落在我身后的某处，

笑容忽然僵硬了一瞬。虽然她迅速恢复了常态，但那瞬间的恐惧没有逃过我的眼睛。

送走她后，我回头看向她刚才注视的位置——那是通往卧室的走廊，空无一物。

当晚我留了心，十一点整，钢琴声再次响起。

但这次我趴在地板上倾听——声音不是从楼下传来，的的确确来自隔壁707。

有人在空屋里弹钢琴。我颤抖着拨通中介电话，响了七八声才被接起。听我描述完，

中介长时间沉默。“林小姐，”他终于开口，声音干涩，“原房东昨天早上去世了。

就在你打电话来的半小时前，我们刚接到通知。”“什么？

可我已经付了一年租金——”“不是这个意思，”中介打断我，

“老太太三年前就癌症晚期了，这房子其实一直在她儿子名下。但怪的是，

儿子五年前就失踪了，正是凶案发生后不久。”电话那头传来纸张翻动的声音：“说起来，

老太太的儿子是个钢琴教师。”我全身血液仿佛瞬间凝固。挂断电话后，

我做了个愚蠢的决定——我要亲眼看看707房里到底有什么。

工具是从消防箱里“借”来的斧头。凌晨一点，整栋楼沉睡的时刻，我站在707门前。

门锁是老式的，几斧头下去就松动脱落。屋里弥漫着灰尘和霉味，手电筒光照处，

家具都蒙着白布。布局与我那间对称，客厅中央，一架黑色三角钢琴静静矗立。

钢琴一尘不染。我走近钢琴，琴键光滑洁净，仿佛经常有人抚摸弹奏。

琴谱架上摆着一本泛黄的乐谱，标题是《月光下的七个秘密》。翻开第一页，

我倒吸冷气——页眉处用红笔写着一行小字：“给亲爱的儿子，愿音乐带你走出黑暗”。

落款是“妈妈”，日期正是五年前凶案发生那天。忽然，背后传来细微的脚步声。

我猛地转身，手电光照向门口。一个身影站在那里，手里拿着锋利的刀。“我妈妈说过，

”身影开口，是个温和的男声，“不要晚上十点后弹琴。”他向前一步，

灯光照亮他的脸——是物业那个秃顶老头，但此刻他的眼神完全不同，疯狂而痛苦。

“但她总是半夜弹琴，”他哽咽着，“说我死去的弟弟能听见。”我抓紧斧头，

慢慢后退：“你是谁？”“我是她儿子，”他举起刀，眼泪流淌，“也是她死去的儿子。

”脚步声从卧室方向传来。另一个一模一样的老头走出来，手持钢琴调音锤，眼神同样疯狂。

双胞胎。“我哥哥总想阻止妈妈弹琴，”新来的那个轻声说，“但音乐是我们唯一剩下的了。

”他们同时向我逼近。我举起斧头，心脏狂跳。背后是墙，无处可逃。

第一个老头咧嘴一笑：“你喜欢肖邦吗？妈妈说，死者最能欣赏夜曲。”就在这时，

钢琴自己响起了第一个音符。我们三人同时转头。黑色钢琴前空无一人，

但琴键正在缓缓下陷，仿佛有一双看不见的手在演奏。

弹奏的正是那首《月光下的七个秘密》。第二个老头突然尖叫：“弟弟回来了！

”我趁他们分神的瞬间，抡起斧头砸向最近的窗户。玻璃碎裂声与钢琴声混合，

我纵身跃向逃生通道。身后传来兄弟俩癫狂的呼喊：“别走！音乐会保护我们！

”我疯狂向下奔跑，直到冲出单元门。凌晨的冷风中，我抬头望向七楼。707房间的窗口，

两个身影并立着向我招手。他们中间，似乎还有第三个模糊的影子。手机在口袋里震动，

是中介发来的短信：“忘了说，老太太遗嘱要求每晚十一点在旧居弹琴半小时，

说否则她死去的儿子会不安宁。我们觉得荒唐就没告诉您，

但今早发现...她账户一直在支付钢琴调音师费用。”我瘫坐在草地上，望着七楼的灯光。

钢琴声再次响起，这次异常欢快。黑暗中，我听见有人在我耳边低语：“明天晚上，

轮到你弹给我听了。”猛地回头——空无一人。但我的右肩上，放着一只半透明的手。

第二章我尖叫着拍打肩膀，那只冰冷的手瞬间消失了。连滚带爬地冲到小区门口，

值班保安睡眼惺忪地看着我狼狈的样子：“小姐，怎么了？”“7、707房有人！

”我语无伦次，“两个老头！还有鬼手！”保安的表情从困惑变为同情：“您是说707？

那房子空好多年了。”他压低声音，“自从那件事后，经常有新租户说看到奇怪的东西，

都是自己吓自己。”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是啊，听起来确实像恐怖片里精神过敏的女主角。

但肩头冰冷的触感还残留着。“能陪我上去看看吗？”我恳求道，“就确认一下。

”保安犹豫片刻，拿起警棍：“好吧，但肯定啥也没有。”再回到七楼时，707房门紧闭，

锁头完好无损——仿佛我从没劈开过它。保安用手电照了照锁孔：“看，积灰这么厚，

好久没人开了。”“可是我明明...”我哑口无言。地上的斧头不见了，

碎裂的窗户完好无损。保安同情地拍拍我：“早点休息吧，新环境容易做噩梦。

”回到自己房间，我反锁所有门锁，蜷缩在沙发上直到天明。阳光洒进客厅时，

夜的恐惧似乎变得荒诞。但当我洗漱时，在镜子前愣住了——右肩上有个淡蓝色的手印。

白天我请了假，决定查清707的真相。社区档案馆里，我翻到了五年前的旧报纸。

《老音乐家惨死家中，儿子疑似凶手》，标题触目惊心。报道说，

独居钢琴教师陈美华（72岁）被发现死于家中，身中十余刀。养子刘向明有重大嫌疑，

但失踪至今。现场发现一架三角钢琴，每个琴键上都检测到刘向明的指纹。蹊跷的是，

钢琴盖上发现了另一个人的新鲜指纹，但数据库没有匹配对象。更奇怪的是，

尸体被发现时坐在钢琴前，手指被摆在琴键上，仿佛正在演奏。第一发现人是邻居，

他说听到连续三天的午夜钢琴声后觉得异常，才报警的。

报道：双胞胎兄弟刘向亮声称母亲常为死去的另一个儿子弹琴——“弟弟刘向光十五岁夭折，

母亲一直觉得他通过音乐回来探望。”我脊背发凉。所以昨晚那两个老头，

应该是刘向明和刘向亮？但刘向明不是失踪了吗？档案员是个热心大妈，

看我研究707案件，凑过来低声说：“那家人真惨啊。其实刘向明被抓到过，

但因精神失常免于起诉，送进了精神病院。”“那他逃出来了？”“更怪的是，

”大妈眼睛发光，“记录显示他三年前就病死了。

凉：“那昨天晚上我见到的是...”大妈神秘地压低声音：“有人说兄弟俩其实都是凶手，

也有人说真凶逍遥法外。只知道一件事——那钢琴夜夜响，换了好几任租户都吓跑了。

”所以中介低价出租是有原因的。我可能是唯一撑过三天的租客。离开档案馆前，

大妈突然叫住我：“姑娘，你长得有点像陈老师年轻时候。”这句话像冰锥刺进我心里。

整个下午我坐立不安。在咖啡厅刷手机时，意外刷到个本地论坛旧帖：《谁拿走了我的琴谱？

》发帖人ID是“月光之子”，时间五年前：“妈妈送给我的最后一份礼物不见了，

那本《月光下的七个秘密》。谁拿走了它？请还给我，否则音乐将永不停止。

”下面只有一条回复：“警察拿走了吧？作为证据。”但“月光之子”回复：“不，

他们只拿到了复印本。原本不见了，那是妈妈亲手谱写的。

”我猛地想起昨晚在707见过的乐谱——标题正是《月光下的七个秘密》。下班高峰期，

我逆着人流再次来到精神病院。以记者身份谎称要做精神疾病专题，

顺利查到了刘向明的档案。档案照片上是个清秀男子，与那对双胞胎毫无相似之处。

死亡证明确凿：三年前心脏骤停。值班老护士还记得他：“向明啊，很安静的一个人。

总是说听见妈妈弹钢琴，说弟弟通过音乐跟他说话。”她突然压低声音：“但其实，

刘向明是领养的。陈老师亲生儿子幼年夭折后，她才先后领养了向亮和向明。